我弟婚礼上，新娘挽着他的手，笑得比蜜还甜。她朝我举杯，“姐，谢谢你的肾，
不然我可嫁不了这么健康的老公。”我弟搂着她，一脸宠溺，“说什么呢，这是她欠我的。
”第1章我叫林微，一个活生生把“扶弟魔”三个字刻在脑门上的女人。哦不，
用我妈的话说，这不叫扶弟魔，这叫“姐弟情深”。我弟林凯，从小就是我们家的宝。
他生下来就体弱，三天两头往医院跑。我妈总说，是我在娘胎里抢了他的营养，
所以这辈子都得还他。我信了。所以我把最大的鸡腿让给他，把唯一的苹果留给他，
把爸妈给我的压岁钱，偷偷塞进他的存钱罐。他上学闯了祸，我替他挨打。
他想买最新款的游戏机，我把攒了半年的零花钱都给他。我觉得，这是我当姐姐应该做的。
直到三年前，一场噩梦从天而降。林凯被查出了尿毒症，双肾衰竭，必须换肾。
我们家像是天塌了。我妈哭得死去活来，整个人瘦了一圈。我爸一夜白头，蹲在医院走廊里，
一根接一根地抽烟。配型结果出来，我妈不匹配，我爸有高血压，也不行。全家的希望，
都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。我，完美匹配。我清晰地记得，我妈跪在我面前的样子。
她抱着我的腿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话说得颠三倒四。“微微，妈求你了，你就救救你弟吧！
他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啊！”“他才二十岁，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，
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！”“都是妈不好，当初让你去那么远的城市读大学，
他为了给你攒学费，拼了命地打两份工，吃不好睡不好，这才把身体给累垮了。微微，这肾，
你就当是还他的……”“你给了他命，以后妈这条老命就是你的，妈给你当牛做马都行！
”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原来，弟弟生病，是因为我。因为他要给我挣学费，
所以才累坏了身体。那一瞬间，愧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我甚至没敢告诉我妈，
我的学费和生活费，全是靠奖学金和自己做家教挣来的，我几乎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。
我怕说出来，会刺伤她那颗作为母亲的、敏感又脆弱的心。我看着病床上脸色蜡黄的弟弟，
看着哭倒在地的母亲，看着瞬间苍老的父亲。我还能说什么？我点头了。“妈，你别哭了，
我捐。”手术很成功。我失去了一颗肾，换回了弟弟的一条命。我觉得值了。我躺在病床上，
忍着刀口传来的剧痛，看着隔壁病房的弟弟一天天好起来，心里甚至有一种悲壮的自豪感。
你看，我这个姐姐，当得还不错吧。我以为，这场风波过后，我们家会回到正轨。我错了。
这，仅仅是个开始。第2章出院后，我修养了小半年，身体才慢慢缓过来。
公司那边很体谅我，给我保留了职位，甚至还准备提拔我当部门主管。可我妈一个电话，
又把我拉回了现实。“微微啊，你弟谈了个女朋友，叫赵月，长得可漂亮了，家庭条件也好。
就是……就是人家提了个要求。”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“什么要求？
”“人家要八十八万的彩礼，还要在市中心全款买一套婚房。微微，
你看……”我脑子都炸了。“妈！你开什么玩笑？八十八万？还要全款婚房？
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？给弟弟治病，家底都掏空了，还欠了一**债，哪来这么多钱？
”我妈在电话那头又开始哭了，还是老一套。“我有什么办法啊！你弟好不容易身体好了，
总得成个家吧！人家姑娘说了，你弟是换过肾的人，身体底子差，
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复发了，不多要点彩礼，她心里没底。”“再说了，
你弟现在这个身体，也不能干重活，工作也一般，工资就那么点。微微，
你现在是部门主管了，工资高，你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，有本事，你得帮帮你弟啊！
”“你救了他的命，总不能看着他因为没钱娶不上媳妇，一辈子打光棍吧？
那咱们当初费那么大劲救他，图什么呢？”又是这样。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，
插在我的心上。是啊，我救了他，我就得负责到底。我挂了电话，
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刀口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，那是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证明。
可这个证明，现在成了一个无底洞，要开始吞噬我的人生了。我烦躁地打开朋友圈，
想刷点别的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。结果，一眼就看到了赵月的头像。是林凯把她推给我的，
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，要多亲近亲近。赵月的朋友圈很精致，不是在米其林餐厅吃饭，
就是在国外旅游，浑身上下都是名牌。她最新的一条动态，是晒了一个**版的包包，
配文是：“喜欢的东西，就一定要得到。”我盯着那行字，心里说不出的憋闷。是啊，
她喜欢的东西，就要得到。那她想要的彩礼和房子，是不是也得由我来买单？凭什么？
就凭我多长了一颗肾吗？第3章晚上，我爸给我打了电话。他不像我妈那么能说会道，
半天就憋出几句话。“微微，家里的情况……你也知道。你妈她……也是没办法。
”“你弟他……不容易。”我沉默着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我爸叹了口气，声音里满是疲惫。
“那姑娘，你弟是真喜欢。要是错过了，你弟这辈子可能就真的……唉。”“微微，
爸知道这对你不公平。可是……你总不能看着你弟他……”又是这样的话。
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，网的名字叫“亲情”，叫“责任”。我深吸一口气，
打断了他。“爸，钱的事，我来想办法。但是，八十八万太多了，我需要时间。”挂了电话，
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，第一次感到了迷茫。我努力读书，拼命工作，是为了什么？
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，还是为了给弟弟的人生买单？第二天，我回了家。一进门，
就看到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，桌上摆满了菜，都是我爱吃的。林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，
看到我，眼皮都没抬一下，懒洋洋地喊了声：“姐，回来了。”他好像忘了，
他身上那颗健康的肾，是我给的。饭桌上，我妈不停地给我夹菜。“微微，多吃点，
看你瘦的，工作别太拼了，身体要紧。”“你弟这事儿，妈知道你为难。可是没办法，
谁让咱们家就这个情况呢。你最有出息，家里只能指望你。”我放下筷子，看着她。“妈，
八十八万彩礼，我给。但是，得分期给。我手头没那么多现金。”我妈一听，立马喜笑颜开。
“我就知道我闺女最懂事，最心疼妈了！”林凯也抬起了头，
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-觉的微笑。我接着说：“但是，我有个条件。
”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“什么条件？”“这钱，算我借给你们的，要打欠条。
以后林凯有钱了，必须还给我。”话音刚落，林凯就把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。“林微！
你什么意思？一家人，你还让我打欠条？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？”“我为了你累出病，
你捐个肾怎么了？现在让你出点彩礼钱，你还跟我算得这么清楚？你还有没有良心！
”我妈也赶紧帮腔：“就是啊微微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？一家人提什么钱不钱的，
多伤感情啊！你这是在戳你弟的心窝子啊！”我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的样子，
突然觉得很可笑。我的心，在捐出那颗肾的时候，就已经被他们戳得千疮百孔了。
我冷笑一声：“伤感情？当初是谁说，我救了他，就是他的再生父母？怎么，
现在儿子跟父母借钱，打个欠条都不行了？”林凯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，脸涨得通红。
我妈见状，眼圈一红，又要开始她的表演。我没给她机会。“欠条必须打。不然，
一分钱都没有。”我站起身，拿起包，“我公司还有事，先走了。你们考虑清楚了，
再联系我。”走出家门的那一刻，我感觉背后有两道怨毒的目光，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我没有回头。我知道，这只是开始，后面的仗，还长着呢。第4章我以为我的强硬，
至少能让他们消停几天。我又错了。第二天，我正在公司开会，
我妈的电话就夺命连环call一样打进来。我掐断了好几次，她还是锲而不舍地打。
我只好跟领导告罪，跑到走廊去接。“微微！你快来医院！你弟他……他晕倒了！
”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听起来快要崩溃了。我心里一紧，也顾不上那么多了，
赶紧请了假就往医院赶。等我火急火燎地冲进病房，
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：林凯好端端地坐在病床上，一边削苹果，
一边跟旁边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有说有笑。那个女孩，就是赵月。
我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，一看到我，就跟见了救星一样扑过来。“微微你可算来了！
吓死妈了！”我看着生龙活虎的林凯，皱了皱眉，“怎么回事？你不是说他晕倒了吗？
”林凯白了我一眼，没好气地说：“还不是被你气的！昨天你那么一闹，我一晚上没睡好，
今天血压就升高了，医生说要留院观察！”赵月也阴阳怪气地开口了：“姐姐，
阿凯身体不好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你怎么能这么**他呢？一家人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，
非要闹得这么僵。”她一边说，一边亲昵地挽住林凯的胳膊，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他嘴边。
那副样子，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恶人。我妈拉着我的手，把我拽到走廊上，
压低了声音。“微微，妈求你了，欠条的事，咱不提了行不行？”“你看你弟，
就因为这事儿，又进医院了。这要是再出点什么岔子，你让我怎么活啊！”“赵月也说了，
要是我们家连彩礼都拿得这么勉强，她就要重新考虑这门婚事了。微微，算妈求你了，
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弟，可怜可怜我，行吗？”她说着，又要往下跪。我一把扶住她，
心里又气又无力。又是这一套。用弟弟的身体当武器，用我的愧疚感当筹码。
他们怎么就吃定了我一定会心软呢？我看着病房里谈笑风生的两个人，
再看看面前声泪俱下的母亲。一瞬间，我突然觉得很累，很累。那种累，不是身体上的，
是心里的。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，让我喘不过气来。我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，再睁开时，
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。“妈，彩礼我可以给，欠条我也可以不打。
”我妈脸上瞬间露出狂喜的表情。“但是，”我话锋一转，“我也有个条件。
”“这八十八万，我会直接打到赵月的卡上。至于房子，让他们自己想办法。我不是印钞机，
我能做的，就只有这么多了。”这是我的底线。我以为，我已经仁至义尽了。我妈却犹豫了。
“直接打给她？那怎么行……这钱，还是得先过我的手……”我看着她闪烁的眼神，
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。这八十八万里，到底有多少水分？第5章我没再跟我妈纠缠。
从医院出来，我直接拨通了赵月的电话。“你好，赵**，我是林微。
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高傲和不耐烦，“有事？”“关于彩礼的事，我想跟你谈谈。
”“哦？你妈没跟你说吗？八十八万，一分都不能少。”我开门见山：“钱，我可以给你。
但是，我要确定一件事。”“什么事？”“这八十八万，是你亲自提出来的吗？
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传来一声轻笑。“当然。林微，我知道你看不起我，
觉得我拜金。但你搞清楚，你弟是个换过肾的人，说难听点，就是个定时炸弹。我嫁给他，
要的是个保障。八十八万，买我后半辈子的安稳，多吗？”她的话，像刀子一样，句句扎心。
却又让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是啊，林凯的身体，确实是个问题。我深吸一口气，
压下心头的怒火。“好，我明白了。钱，我会准备好。但是，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。
”“什么事？”“等我把钱转给你之后，你必须当着我们全家的面，亲口承认，这八十万，
是你提出来的，并且已经全额收到了。”赵月似乎觉得我这个要求很奇怪，但还是答应了。
“没问题。只要钱到账，怎么说都行。”挂了电话，**在墙上，感觉一阵眩晕。
我为什么要这么做？我也不知道。或许，我只是想亲眼看看，当谎言被戳穿的时候，
我妈和林凯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。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积蓄，又跟朋友借了一部分，
总算凑够了八十八万。当我把这张银行卡交给我妈的时候，她的手都在抖。“微微，
妈就知道，你最疼我们了。”我面无表情地说：“我只有一个要求，把赵月和她爸妈都请来，
我们当面把这件事说清楚。”我妈愣了一下，但还是答应了。那天，
我们在一家高档餐厅订了个包间。赵月一家三口，盛装出席。
她爸妈看起来也是精明强势的人，看我们的眼神里，带着一丝审视和挑剔。饭桌上，
我妈把那张银行卡推到赵月面前。“亲家，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，八十八万彩礼。以后，
小月嫁到我们家，我们一定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。”赵月的妈妈拿起卡，笑了笑，
“林阿姨太客气了。我们家小月，从小被我们惯坏了，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，
还请你们多担待。”气氛看起来一派祥和。我清了清嗓子，开口了。“赵阿姨，有件事，
我想当面跟您确认一下。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。“这八十八万的彩礼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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