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再说下去,他咬破了唇,尝到腥味。
飞快穿好衣服,踉踉跄跄地下了床。
阮棠疏立马拉住了他的手,温柔安抚,“孩子还会有的。老公,别生我的气,嗯?”
顿了顿,她岔开话题。
“你先在这里休息,我去叫陆昭临。等会儿我们先送他回家,免得他又发以前的公子哥脾气。老公,耐心等我回来。”
看着阮棠疏离开的背影,江砚修一阵反胃,吐到沁出眼泪。
刚怀他们第一个孩子的时候,阮棠疏兴奋到把公司所有人的奖金翻倍。
逢人便炫耀,她要当母亲了。
别说出门了,小心谨慎到连路都不敢自己一个人走。
整个圈子里的人,都在打趣她,说她不仅是个老公迷,以后还得是个女儿迷。
她把戏言当成褒奖,笑着承认。
可如今,他们的孩子在她眼里,甚至不如一个陆昭临重要!
看得出,他和孩子有多么无足轻重。
“宝贝,是爸爸没保护好你们。”
江砚修红着眼,喃喃低语。
心脏痛到没了知觉,他毫不犹豫地咽下倒数第三粒药。
没再等下去,独自离开。
接下来的几天,阮棠疏都没有回家。
热搜上沸沸扬扬,阮氏千金陪陆先生上班,阮氏千金替陆先生下厨做饭,阮氏千金冒雨替陆先生买药......
江砚修沉默地关了手机。
他想,阮棠疏还是和当初追他时一样。
寸步不离又细致入微。
热烈的情感没变,只是,换了人而已。
孩子头七的那天,阮棠疏终于出现。
她揽过江砚修的肩膀,粗糙的指腹替他抹去眼尾的猩红,“别太难过了,伤身子。”
“前几天有事在忙,没法回家。今天我推了工作,陪你一起去灵堂。”
没戳破她的谎言。
江砚修向驾驶座上的陆昭临点了点头,自觉地拉开车后门,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。
窗外的景色飞逝,他没去在意阮棠疏和陆昭临之间,微妙的变化,只摸了摸上衣口袋里仅剩的两粒药丸。
“宝贝,爸爸马上就会去陪你们。”
他憋回苦涩,轻轻地笑了笑。
到了灵堂,面前的脏乱让江砚修蹙起了眉,他盯着陆昭临,“这就是你找的场地?”
陆昭临抱起双臂,字句铿锵,透着不屈。
“就只给我一百万,我拿走我应得的,就没剩多少钱了。肯定找不到什么好场地。”
“江先生,你不能因为你有钱,就老是想让别人替你背锅,我不服。”
阮棠疏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陆昭临前面,“好了,老公。事已至此,也没必要再去探究这是谁的问题。”
“我去给要来的人打个电话,让他们晚点到。你带陆昭临进去,让他简单打扫一下。我再给他加钱就是了。”
阮棠疏的偏袒,让江砚修不想再说什么。
他转身走进灵堂,忽视身体尚未痊愈的伤口,开始打扫。
陆昭临突然站在他的身后,开口,“江先生,我拿了钱,不做事不好。既然你在扫了,那我就去帮你擦擦骨灰盒。”
想到上次被撒了一地的祭品,江砚修出声喊住她,“不用,我自己来......”
可灵堂的门没有关实,室外的风又突然变大,陆昭临的衣摆蓦地被吹了起来。
他没忍住低骂了一声,抬手压住衣摆,可身体却因为这陡然的激灵,摇摇晃晃地往前倒去。
摆着骨灰盒的桌子,被撞得失去平衡。
江砚修的话戛然而止,他猛地扑上前,用外套接住从骨灰盒中倾倒出的粉末。
膝盖的手腕尽数擦伤,剧烈的疼痛,让他没忍住皱起了五官。
陆昭临的腰,也被桌子撞得瘀青。
他瞬间低嘶了一声,“不好意思,江先生。”
“这钱我不要了,我觉得还是自己的身体重要,我要先去医院。”
陆昭临伸手推开灵堂的大门,江砚修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,大风便汹涌地灌进来。
他怀里的白色粉末,在一瞬间飘散开来。
被骨灰迷了眼,陆昭临重新转过身,看见面色惨白的江砚修,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。
“对......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......”
江砚修浑身战栗,他咬牙起身,猩红着眼给了陆昭临一拳,“为什么不听我的话!”
陆昭临意外地瞪大了眼,倔强地扬起下巴。
“够了!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。你用得着咄咄逼人地羞辱我吗?”
“你的快乐,难道建立在我的尊严上吗?如果是这样的话,我觉得你好可怜。”
江砚修的颤抖怎么也止不住,直到他的脸上刮来一阵掌风,被扇得偏过头去。
“砚修,适可而止!你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猩红顺着眼尾泛开,江砚修死死盯着阮棠疏,指着陆昭临的手颤得厉害。
“陆昭临,弄撒了我们孩子的骨灰!”
阮棠疏烦躁地揉了揉眉心,冷声启唇,“他又不是故意的,无心者无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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