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月宛像是死了一回,第二天出院回家,宛若新生。
一夜时间,她被家庭塞得满满的心,瞬间空空如也,只剩下她的哥哥。
秦月宛回去后,直接来到沈不辞的房间,开始翻找。
佣人进来,不解道:“夫人在找什么?我帮你。”
“我每年给沈不辞准备的生日礼物,放在哪了?”
秦月宛再次望向展示柜里的各种玩具,目光冰冷。
人还没进门,东西已经先塞进来。
她的存在,以及她给的一切,在这个家里太多余了。
那就清理干净吧。
佣人眼神闪烁,快步走到床边,将一个纸箱从床底下拽出来。
秦月宛抿了抿唇。
佣人赶紧解释:“这不是我们放的,是小少爷嫌……嫌这些东西没地方放,就放在床底下了。”
“小少爷还是很珍惜这些礼物的,一直放着,一样都没有扔……”
秦月宛冷冷道:“给我吧。”
她抱着纸箱下楼,直接把里面的东西都倒进门外垃圾桶里。
保洁会在每天傍晚五点准时清理垃圾。
既然嫌碍眼,干脆就扔了。
她的母爱,沈不辞不配再拥有。
佣人追出来看到,大吃一惊:“夫人,你再生气也不能全扔了呀!这可是你每年给小少爷精心准备的,小少爷只是暂时不喜欢才放起来……”
“你不用替他解释。”
秦月宛打断她,淡淡道:“我送的东西,我也有处置的权利。”
佣人张了张口,不知该说什么。
她觉得夫人好像一夜之间变了,也不知道在医院经历过什么。
秦月宛神色淡漠,走进客厅,再也没回头看一眼垃圾桶里的东西。
佣人觉得可惜。
那都是夫人付出心血准备和制作的礼物。
也不知道小少爷发现了会不会哭闹不休。
“来人。”
楼上又传来秦月宛的声音。
佣人赶紧跟着上楼,不由得倒抽口气。
不仅仅是生日礼物,连夫人亲手为小少爷织的毛衣,也都被她用剪刀拆了团成一团。
“这些也扔了吧。”
佣人接过来,急道:“这可是您花一个多月织出来的毛衣,手都不知道扎破多少次,怎么说剪就剪了呢?您还说过两个月天更冷了,给小少爷带着这些衣服,一家人去亲子旅游呢。”
亲子旅游?
倒是提醒她了。
秦月宛回到房间,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。
里面随即掉落几张明信片。
全都是她细心查找,期待在结婚纪念日和父子俩旅游时去的几个地方。
5月4日,多云,看到小辞跟其他小朋友说去夏城看海,我预定了暑假的民宿,这个夏天一定要带小辞去海边捡贝壳!
6月11日,今天和小辞吵架了,他嫌我忘记了他最喜欢看的动画片,可是我的宝贝不知道,我准备和他爸爸一起带他去动画片工厂参观,到时候他就不生我气了吧。
宴津说想去看樱花,可我对樱花过敏,没关系我可以忍的,大不了肿成猪头!结婚纪念日就去樱花节玩吧。
字迹轻松,秀丽,字里行间充满期待。
秦月宛眉眼淡漠,毫不犹豫地撕下来,放进碎纸机。
纸张连带着她的希望和爱意,统统化为碎屑。
不要了。
这场婚姻,这个男人和为他生的孩子,还有她费心维护的家。
她都不要了。
秦月宛又拉开衣柜。
沈宴津给她买的衣服香水,她打包扔了。
有些珠宝首饰,秦月宛直接挂到网上去卖。
接着,她在墙上贴了一页日历。
离婚冷静期有三十天,昨天才过了一天,她却感觉度日如年。
这时,楼下佣人说话了。
“先生,您回来了。”
沈宴津磁性的声音响起:“嗯,夫人呢?”
“她在楼上……”
佣人欲言又止,想说秦月宛心情不好,又不想生事,忍住了。
沈宴津将臂弯里的西装外套递给佣人,上楼。
推开门,他蹙眉环顾四周。
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,他却觉得少了点什么。
沈宴津的目光定在床头柜上。
“我送你的水晶灯呢?”
秦月宛正盯着日历,闻言淡淡道:“坏了,收起来了。”
沈宴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发现墙上多了一页日历,今天的日期被画上一个大大的叉,写着“余二十九天”。
沈宴津想了想
结婚纪念日?
又倒腾出来这个纪念日,就为了缠着他一起过。
沈宴津嘲讽轻嗤:“哪次纪念日没带你吃饭,送花送礼物?”
他忽然发难,秦月宛眼皮一抬:“你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”
“把结婚纪念日贴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让我看,有必要吗?”沈宴津指着墙上的日历,“整天正事不干总想着这些,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数,你累不累!”
秦月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。
原来,她离开的日子正巧是结婚纪念日。
如果不是沈宴津说这些,她都没意识到。
“随便你怎么认为。”秦月宛懒得解释,“这次纪念日不用过,不劳你破费。”
沈宴津本就记着她在病房里让自己滚的事,闻言神色更冷,语气跟着不太好:“行了,今晚有个宴会,你和我一起参加。”
秦月宛顿了顿,满心抗拒。
一些需要带女伴出席的宴会,沈宴津向来都带着她。
渐渐,大家都觉得他们婚姻稳定,感情恩爱。
如果她突然不去,会引起外界猜测。
沈宴津是无论如何也得强迫她去的。
“不去。”
沈宴津心中不爽:“你确定要一直对我这个态度?”
秦月宛抬眸看他,想到这些年被冷落的种种,自嘲勾唇:“你想要我什么态度?”
沈宴津冷冷看着她,目光像一把利刃:“我没空跟你打嘴仗,你要是不去,我会让林太太请你去”
一句话堵住秦月宛的反抗。
林太太是她的恩人。
之前参加宴会,她低血糖犯了晕倒,是林太太及时发现叫的救护车。
沈宴津为了逼她,连林太太都能搬出来。
是因为他知道,这个面子她不得不给。
沈宴津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有人会给你送礼服,乖乖跟我去参加,别让我说第二遍。”
他神情紧绷,转身离开。
在他眼里,秦月宛的抗拒只不过是在闹情绪,与他进行无聊的冷战。
不必在意,也不用管。
下午,沈宴津的人送来了礼服。
秦月宛婚内很少给自己花钱,更别说添置珠宝这种东西。
她出席宴会戴的首饰,都是沈宴津买的,被她拿出来卖了。
还好沈宴津给她准备的礼服是纯黑色长裙,领口不低,不戴首饰并不违和。
秦月宛跟着沈宴津坐上车,前往宴会现场。
沈宴津慵懒靠在后车座,腿上放置着平板,上面是一些他每天都看的财经新闻。
车内静悄悄的,谁都没有说话。
沈宴津却突然看不进新闻了。
往常秦月宛要是因为什么生气,绝对不会超过半个小时,不用他哄,自己就好了。
车内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,秦月宛更是要找话题跟他聊,各种粘人。
现在怎么回事?
居然撑了一天都不理他?
沈宴津看向秦月宛,却只能望见她扭头欣赏窗外景色的背影。
他蹙眉,语气低沉:“你要作也得有个限度,分分场合,难道你想到了现场,被所有人议论我们感情不和,吵完架来的?”
秦月宛顿了下,面色平淡:“我只是现在不想说话,不想理你,还没到应酬表演的时候,私底下我做自己都不行?”
沈宴津脸色更沉。
他不喜欢秦月宛这样形容必要的应酬。
“你每次在别人面前很爱我的样子,都是表演出来的?”
秦月宛眸光微沉,毫不犹豫道:“是,怎么了?我做错了?”
沈宴津面无表情,啪地关掉平板扔到旁边,不再理她。
气氛再度僵持。
司机在前面的主驾驶开车,都快要吓死了。
两人从来没在他面前吵过架,没想到向来温顺的夫人生起气来,也这么冷漠可怕。
司机咽咽口水,踩下油门,赶紧带着两人去到宴会现场。
秦月宛下了车,像往常一样去挽沈宴津的胳膊。
这次,沈宴津却错开一步,径直与她擦肩,先进去。
秦月宛顿住脚步。
四面八方投来打量的目光。
她知道,沈宴津这是故意让她难堪,连目光都不曾波动一下,跟着进去。
所有人和沈宴津应酬的时候,都要问候秦月宛一句。
沈宴津只能又将秦月宛带至身边。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。
“宴津!”
秦月宛跟着沈宴津一同回身。
林伊人同样穿着一件黑色长裙,却是更为性感的吊带款式。
她的脖间,戴着一条祖母绿钻石项链,尽显端庄大气。
秦月宛看到项链,微微一顿。
这是沈宴津去年给她的生日礼物。
今天她挂到网上没半个小时,就被人买走了。
这条项链的买家,居然是林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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